局里新来一位局长，据说很喜欢唱歌。陪局长唱歌的差事，很多时候落在办公室小王和老李头上。

     小王年轻，在学校的时候还拿过“十佳歌手”，唱唱KTV不在话下。老李和局长年纪相仿，局长会的那些老歌，他也基本都会哼哼。遇到接待，局长很乐意带他俩同去。小王和老李乐滋滋的，想着空缺已久的办公室主任位置，暗暗较劲。

     老李毕竟年纪大些，行事谨慎。给局长司机送了两条好烟，问局长平时在车上爱听些什么曲子，细细记下。和局长出门的时候，专点这些曲子。局长唱得兴起，有时挥挥手邀他合唱，他理解为领导与民同乐，怎敢抢领导风头？也就拿着麦克风假意张张嘴，歌厅里仍旧响彻局长高亢的歌声。一曲毕，老王及众人忙乐不迭地喝彩，敬酒的敬酒，献花的献花。局长笑呵呵的，接受完赞美，请人拿来白开水，咕咚咕咚喝尽。

     小王相比之下显得羞涩。局长唱歌的时候，只在一旁先默默聆听。有时局长请他一起唱歌，他推辞一下便接过话筒，认认真真地扯着嗓子陪领导唱完。一曲毕，局长总会拍拍小王的肩膀夸：“年轻人，唱得好！”小王红着脸：“是局长带得好。”老李在一旁暗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局长让你唱你还真唱啊，看你那陶醉的，领导夸你你就当真？”

     然而几次下来老李发现，局长邀小王唱歌的次数越来越多，带小王出门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自己渐渐被冷落了。过了不久的局务会，局长以干部年轻化为由，提拔小王当了办公室主任。

     老李百思不得其解，抑郁多日。局长司机见他如此不由嘿嘿一乐。一天又是局长领着大家唱歌，司机悄悄对老李说，你仔细听听小王和局长的合唱。一曲毕，又一曲毕，老李终于恍然大悟，叹道：“会唱歌的果然不一样！”但闻小王与局长的声音此消彼长，局长高亢嘹亮五音都全时，小王的声音便低如和音。局长开始有跑调的苗头，小王立刻唱上去盖住局长的声音，合作得默契十足。

     自愧不如，老李释然。（蔡怡琳，厦门市集美区纪委党风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