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泽廉吏:铁面御史陈庆镛
来源:泉州市丰泽区纪委监察局 发布时间:2015-11-23 10:09
陈庆镛,字颂南,清道光十二年进士,选庶吉士,授户部主事,迁员外郎,后任监察御史。

     魏朝阳

     泉州清源山的碧霄岩下附近,有一块清末进士江春霖题写的“抗直敢言”的石刻,此乃江春霖因道光帝曾用此语嘉许陈庆镛而书写的。陈庆镛,字颂南,清道光十二年进士,选庶吉士,授户部主事,迁员外郎,后任监察御史。在鸦片战争中主张禁烟、抵抗英国侵略者,主张改革吏治。他曾就鸦片战争失败的原因冒着削职杀头的危险向道光皇帝上了一道《申明刑赏疏》,指出清政府刑赏不公,提出赏罚的标准。他的力谏,使道光皇帝感到愧悔,收回成命,并把琦善和奕山这些卖国贼革职;于是,直声震惊海内外。道光二十五年,任给事中,后迁光禄寺暑正,二十六年乞归,后复授为御史,叠有上疏,多关大计。咸丰三年,回籍治团练,咸丰七年,林俊等犯泉州,庆镛激励士民固守,数日敌退;论功以道员候选。咸丰八年他64岁时卒于泉州,赠光禄寺卿,钦赐祭葬,进祀贤良祠,其墓葬于北峰塔后村后山。属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有关陈庆镛的传说很多,现只述其中两则,便可知道他的为人。

     (一)

     陈庆镛少年时节,就胸怀大志,努力功读儒家经典著作,十五岁中秀才,但家境贫穷,生活和学习都比较困苦,后来陈庆镛又中了举人,第二年进京赴考,又中进士,经过皇帝的殿试,进入翰林,后官居监察御史之职。古代监察御史的主要职责是向皇帝进谏,也可对官员进行弹劾;陈庆镛做了监察御史后,敢于向皇帝进谏,也敢斩除恶棍,人们将他称做“铁面御史”。

     话说道光皇帝有一个亲弟弟,依仗皇权,在京城无恶不作,嫖赌饮三样具全。有一日,他带一群内宫侍卫外出打猎,路上遇着一队迎亲队伍,他手下那个狗头军师对他说,不知新娘子长得标致还是一般,何不看一下,皇上的御弟本来就是个好色之徒,一时起了邪念,命侍卫把花轿拦下,随轿的新郎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正要近前与其论理,手下未等他开口,便一齐出手,将新郎打得遍体是伤,手脚齐折,最后踢着部位,一命呜呼。轿夫及众人见状四处逃命,只剩新娘自己一人在轿内,皇上的御弟掀开轿门,见新娘果然生得如花似玉,但早已惊得魂不附体,昏昏迷迷,就下令将其抢回府中。那些逃走的人赶紧跑回去报告新娘被抢、新郎毙命的消息。新郎的老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后,如晴天霹雳,昏死过去,等她醒来,才知道打死儿子抢走媳妇的竟然是当今皇上的小弟,眼看申冤无望,趁人不注意,跑到自己的房内上吊自尽,幸好被人发现救活。有人提醒她,听说御史陈庆镛大人,铁面无私,能主持正义,何不到他那里去鸣冤告状,说不定苍天有眼,还你一个公道,你若不去,连一丝希望都没有。老夫人听了觉得有理,就请人写了状纸,准备向陈庆镛鸣冤状告皇上的御弟抢亲害命之罪。有一日,陈庆镛出朝回府路上,见一个老夫人跪在半道拦轿喊冤,陈庆镛急令手下停轿,将状纸接过来一看,原来是状告皇上的御弟抢亲害命之罪;事关重大,牵涉到皇亲国戚,须认真调查落实,审时度势,才不至打虎不死反被虎伤。陈庆镛对老夫人说:“本官受理此案,你且回家,待查明真象,再予答复;但你须得谨慎小心,不许声张。”回府后,陈庆镛做了一番安排,隔日便微服私访,询问迎亲的轿夫以及目击证人,证实的详情与状纸所述相符。陈庆镛又一方面托人买通御弟府中的女婢,了解新娘的去向,证实几日前御弟确曾抢来一位坐花轿的民女,要强迫她成亲,民女至死不从,现被关在皇宫外皇上御弟寻欢作乐的一处密宅——逍遥园里面,终日啼啼哭哭,不吃不喝。至此,真象、证据都已经明白无误;但是,凶手权大势大,不是一般歹徒,而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事情若办不好,会惹火烧身,招致杀身之祸,要用什么办法将这个作恶多端的皇帝之弟缉拿归案、绳之以法呢?经过冥思苦想,陈庆镛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侧面出击,抓住把柄,一鼓作气,摘瓜楸藤。他了解到这个皇帝的小弟,和京城青花楼的一个妓女有瓜葛,每隔九日总要到青花楼去玩乐一番,于是就派几名捕快埋伏在青花楼边,看准时机,连妓女一齐捉拿归案;当晚提审,皇上的御弟依仗权势,目空一切,对所犯的一一承认,想你小小监察御史,怎奈我何?陈庆镛便叫他签名画押。第二日早朝,陈庆镛向道光皇帝上奏,列出其御弟抢亲杀人、无恶不作的罪行,并将轿夫及有关证人带上金銮殿当场作证,把其御弟亲笔的招供呈上,请求道光皇帝下旨严惩。道光想要包庇,因为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是罪证已经确凿,若包庇下去,定使天下民心不服;怎办呢?他马上想出一个办法来难为陈庆镛说:“既是御弟有罪,处治必有定理,念他是皇族至亲,朕下一圣旨,望卿照办:见天不杀,见地不杀,日时不杀,夜时不杀,城内不杀,城外不杀,其余可杀。”陈庆镛接旨后冥想一番,下令在瓮城中间搭一个木台,于子夜时分把作恶多端的皇帝之弟斩首示众。因为“瓮城中间”处于城内、城外之间;“子夜时分”当在日时、夜时交替之际;“木台”在城门正中,可不见天地。陈庆镛为斩杀皇帝之弟,真是用尽心机,让皇上无话可说。

     (二)

     陈庆镛因做官正直清廉,故晚年非常清贫;他的祖家在泉州西门外塔后村,陈庆镛中举、中进士、做京官后,都没有建大厝、竖旗杆;他的夫人仍然住旧厝,平日照常纺纱织布,以补不时之缺。单说这年陈庆镛从京城回家过年,有一日天刚亮,起床要去厨房舀水洗面,听见厨房内咕咕叫,大锅盖着盖,不知在炖什么,就问夫人:“鼎内在炖什么?”夫人说:“那里有呀?”陈庆镛说:“都炖得咕咕叫,怎说没有?”夫人说:“炖你的老骨头喏。”“炖骨头也好,不知今日是炖龙骨还是炖排骨?但怎没闻到香味啊?”陈庆镛本想要和夫人说两句玩笑,那知夫人没好气地说:“炖你的清廉骨喏!”“什么清廉骨呀?”陈庆镛说着就去掀开锅盖,见鼎内是在炖生棉纱。原来棉花要纺纱前,须炖去油脂,棉纱才会又好又嫩。陈庆镛知夫人话中有话,是怨叹自己做官太清廉,让屋内变得如此清贫,要过年得靠老婆纺纱织布;陈庆镛也过意不去,就问夫人过年得用多少银两?他夫人大约算了一下,“炊糕果、办三牲,做衫裤,要稍像人样也得几两银子。”陈庆镛两袖清风,没现钱可给夫人去办年货。就将身上的一块玉佩解下来,叫人拿去丰州当铺当二十两银。丰州这间典当铺刚好是县官开的,县官看见玉佩上面刻有“西台御史”四字,知道是陈庆镛的,赶紧叫人去探听,才知陈庆镛悄悄回来探亲过年,没惊动地方。县官为了巴结陈御史,就备办二百两银子,自己将玉佩和白银送来给陈庆镛。县官出门坐大轿,鸣锣开道,一路英英威威来到乡里口,落轿去见陈庆镛。此事早已惊动四乡五里,县官后面跟着一大群看烈闹的百姓;县官见到陈庆镛就跪下去叩头,道歉赔罪,送还玉佩,并将二百两礼金用红绸包好,双手呈给陈庆镛。陈庆镛一看,马上变脸说:“你奉赠礼金,是要让百姓人说我陈庆镛是贪官吃钱,还是存心要败坏我的名声?”县官听见陈庆镛如此一说,吓得面色尽变,真的拍马屁拍在马蹄上了,被马踢得翻了跟斗。陈庆镛气忿忿地叫县官将银子拿回去,尽早滚回家。县官去后,陈庆镛又叫人将玉佩拿还给县官,说等有银两时再去当铺赎回。看烈闹的百姓个个都赞扬陈庆镛真是一个清官、好官,也知道陈庆镛家里过年有困难,就争相送家常年货给他。自己乡亲,盛情难却,不得不一一笑纳。陈庆镛的夫人看见陈庆镛对待县官的这种态度,觉得有一些过分,欠情理,人家送礼也是好情好意,不一定是存心要败坏别人的名声,认为这样做太不近情理了。陈庆镛说:“这个县官,食君之禄,不为百姓作主,开当铺剥削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这种贪官,百姓恨之入骨;咱虽清贫,但心安理得。”他的夫人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就说:“你一辈子做清官,我也甘愿一辈子跟你炖清廉骨。”

【责任编辑:林丹霓】